五七

*按照时间顺序是《长安某》、《百花杀》、《雷雨夜》和《梅子汤》，也算写过四季。

*狗尾续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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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秦双在元教办了个学堂，美其名曰再穷不能穷教育。

多教教元教干部们的子女科学侠骨知识，省得像自己和哥哥一样当初因为对血症的无知而被骗的好苦。学堂的老师原本是李西涯，后来李西涯的名声越来越大，这元教的学堂先生怕是做不了了。

自古正邪两不立，虽然清源对不起李西涯，可李西涯好歹也是中原武林联盟的一员，总在元教待着被《长安日报》抓拍了现行。双儿也恼，想撵西涯走。就算他现在可以不在乎中原武林的流言蜚语，可他也不能一辈子不在乎。

当然了，李西涯要是走了那就不是李西涯了。

 

入伏过后，天气越来越炎热。

人们说话之间都像呛着火，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开始打架。

他清源不是抓着尾巴不放吗？李西涯就去找陆伯翰，半是威逼半是利诱用他爹李永仁的事，这才让清源出面把《长安日报》的不实报道给压了下来。

“陆老头一定是被我当时的帅气震撼这才答应去压不实报道，辣鸡《长安日报》！”双儿给李西涯添上一碗梅子汤，笑眯眯地听他叨叨自己一人舌战清源一门的场面。心里感慨，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清源那些只会练武的莽夫怎么可能诡辩得过李西涯。

双儿见他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存心逗他，“可你来元教本来就是真的呀，人家记者也叫实事求是。”

“双儿你……！”

深色的梅子汤落入白瓷小盏里，让无故到来的盛夏心平气和几分。

这是百年之前的旧事。

 

百年之后，元教圣姑同身为中原武林联盟盟主的苍穹掌门定下和约。

两人约好，有生之年，互不相犯，同仇敌忾，抵御外敌。

 

又是一年盛夏，混元剑被放置在元教秦家祠堂里，面前是一块块灵牌。香炉青烟袅袅，雕栏画栋和壁画，诉说着昔年往事。蒲团上跪着个孩童，红色薄衫，额角冒汗。

秦欢站在柱子背后，偷偷看着那个孩子。

也不知是哪家旁支的孩子。不过会被遣来祠堂罚跪，应该是做了错事惹恼掌门。

那个孩子显然也跪的不认真，左看看右瞧瞧，一会盯着混元剑剑柄上的花纹看，一会又转转眼珠觉得还是墙上的壁画更有意思。不一会，他就发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秦欢。惊吓之余，怯生生的大眼睛毫不掩盖好奇心地看着秦欢。

秦欢觉得有趣，便从暗处走到那小鬼的面前，屈膝也跪坐在蒲团上。

他在祠堂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除了清明祭祖，不曾在这里见过生面孔。

大约小鬼见他也穿着见绛色外衫，并没有把他当做外人，只是好奇地询问大哥哥是不是教内派来看守祠堂的。

秦欢摇摇头，只说自己失了忆，年前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在祠堂。

“噢……原来大哥哥身体不好啊。”那小鬼拉长嗓音，仿佛打开话匣子，“那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他伸出小手指了指供着的混元剑，信誓旦旦地看着秦欢。还没等到秦欢的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起来，“那是混元剑！七大超级法宝之一，历任元教教主的佩剑。”

“既是教主佩剑，又怎会束之高阁寄身于小小祠堂内？”

小孩故作深沉叹了口气，道大哥哥有所不知。

这混元剑本是教主佩剑，随历任教主决战紫禁之巅。后来某任教主执意用养子性命祭剑，其中也不知在祭台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元教中人只知道真正活下来的唯圣姑一人而已。先教主身亡，其养子昏迷不醒。薛神医都说，那养子怕是有一魂二魄留在混元剑内，能否醒来全凭上天造化。这场意外，对当时的元教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后来呢？”秦欢问道。

后来听说那养子昏迷多日终于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混元剑放在祠堂里锁起。

再后来那养子四处遍访中原武林寻找能与昔日苍穹神农玉匹敌的法宝，寻觅一年而不得果，最终留在龙门荒漠终了余生。

“这都是外界传闻。”小孩歪着头想了想，“其实元教内部还有个说法，我也是偶然听圣姑奶奶说起的。”

据说，那养子在他五十岁那年上嵩山出了家。

嵩山的桃花开了谢谢了开，昔日少年郎也步入人生暮年。修佛三十载，一往情深刻进少林石碑里。

“圣姑奶奶说他年前在嵩山坐化，最终没能熬过新年。”说完回过头看秦欢，却见秦欢泪流满面。

秦欢起身，走到排排灵位面前，在最靠边的那一排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的，这一魂二魄困居在混元剑里太久了，久到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也忘了岳昊是怎么死的。

知天命之年的苍穹掌门岳昊长年殚精竭虑为苍穹大事小情谋划，把苍穹带回武林之巅的同时也把自己推向了疾病的深渊。没过两年，他顽疾在身，撒手人寰。

临终前他特意嘱咐一切从简，随身陪葬不过腰间龙形玉佩一枚。

 

那孩子又跪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被乳母带走了。临走前他同秦欢挥手道别，乳母笑言，哪里有什么大哥哥，怕是跪久了跪傻了。

秦欢只身一人站在祠堂里，蓦然想起百年前的一个民间说法。

民间常说，孩子的眼睛可以看见魂魄，因为孩子内心纯净尚未受到污染。而大人则在这浊世飘荡太久，自然看不见来自故去之人的提点。

秦欢苦笑，伸手动用内功发力。手边并未出现任何内力波动的痕迹，反而混元剑上一道红光闪过流光溢彩夺目动人。

自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说好听了是混元剑中的剑灵，说难听了就是无法投胎往生不如孤魂野鬼。

 

那孩子走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推开祠堂的大门。

她坐在蒲团上，一手掐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对着混元剑和灵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从左右护法互相看不顺眼说到小辈们胡闹在惊雷日准备出去放纸鸢，说到戳心处，又忆起过去同哥哥在水车边不厌其烦玩着蒙眼睛的游戏，只为逗自己那位不善言辞的兄长欢心一笑。

白发老妇的身影同百年前水车边的粉衫少女重合在一起，秦欢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敲木鱼的手。

明知对方不可能看见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尝试。

白发老妇察觉手背一凉，随即执木鱼槌的手停滞原地。她愣了愣，目光越过混元剑，落在了后面的某个灵牌上，“今日不知怎么，觉得哥哥就在身边。”说着她暗自垂下两行清泪，“大约是老了，竟产生幻觉。”

他们都说秦欢是五十岁那年放下了对苍穹掌门的愧疚顿悟出家，可是秦双觉得不是，他是放不下执念才把执念化作对佛门的皈依，寻寻觅觅，终究自欺欺人而已。

“也许不用过多久，我的灵位也会来祠堂陪着各位祖辈吧。”

 

白发老妇的话一语成谶。

几个月后的年关，江湖上传来元教圣姑去世的消息，街头巷尾纷纷议论元教秦家也不知中了什么诅咒，从先少主到圣姑，无一例外得，都没能熬过年关。大雪纷纷，消息裹着寒意传到中原武林联盟。宣武掌门放下热茶，提议趁机攻打元教却被苍穹掌门制止。

宣武掌门气急败坏，直言元教圣姑同苍穹先掌门的和约已经随着签订双方的离世不作数。

苍穹掌门拱手作揖，将决定权交给清源陆掌门。

“陆掌门乃是家叔同元教圣姑的昔日旧友，这个裁决权，晚辈还是把它交回子豪叔叔的手里。”

陆子豪只是摇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中原武林和平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没有人愿意去做第一个打破平静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除却昔日情分，他陆子豪也担不起承载战事的罪责。

 

秦双的灵牌被安放在秦欢的旁边，两个牌位并肩而立，身后矗着秦家先祖的。晚辈哭灵，披麻戴孝折腾了一个多月。秦双早在几年前就把教主之位让给了自己的儿子，退居幕后，做个教养晚辈的老太太。她有时会坐在元教学堂里陪孩子们一起听教书先生的敦敦教诲，从诗词歌赋讲到侠骨内能。听着听着仿佛回到李西涯在元教讲学的那段日子，弯弯眼角，怡然自乐。

那天被罚跪的孩子也在哭灵的队伍之中，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见一位粉衫少女满怀欣喜地走出山门，山门门口一位蓝衫白裳的青年男子等着接她。在他们身边有一位白发白须老者不合时节地摇着折扇，问那青年男子过年带谁回家。

蓝衫男子笑笑，拉住粉衫少女的手，“过年带双儿回家啊。”

故事回到那一年的春天，秦欢秦双走出元教，一个一路东行来到苍穹，一个几经波折结识三两挚友。元教兄妹这次的离家，结识了三大派掌门，见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法宝，同几位各大派高手有过切磋。倘若不是身在一场名为血症的骗局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END

才怪。

千年之后。

 

梁昊拎着行李走在京城胡同里。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有房住不愁吃饭的北漂青年，几个小时之后就因拖欠房租被包租婆扫地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大学室友，发现一个两个都趁工程空窗期在网吧开黑，还有一个特别过分，操着一口飘准的普通发说自己在女朋友家见家长。

“洁洁说诸葛胡同里有间古董店常年招人手，包吃包住的那种，你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老板眼瞎愿意收留你。几年前洁洁胸口疼的时候各大医院都治不了，最后就是在这古董店治好的。”

梁昊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要讲唯物主义。一个古董店怎么可能治好顽疾呢。

虽是这么腹诽的，可包吃包住的诱惑对于眼下口袋里只有二十块钱的梁昊来说实在太大。别无他法，只好提着行李来到室友电话里说的诸葛胡同。

这就是梁昊此时此刻站在诸葛胡同第X号古董店前的原因。

 

古董店的老板是个风骚大波浪，平日里时不时戴着个金丝圆眼睛装知识分子。

听说这大波浪守在古董店里是在等人，等一个叫罗力的人。

梁昊知道这些，还是帮大波浪去胡同口买鲍鱼套餐的时候听隔壁胖婶说起的。当时胖婶说得可添油加醋了，梁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胖婶说大波浪在等萝莉。他双手捂住胸口，还以为自己碰到了变态老板。转念一想不对劲啊，自己一个走在路上流浪猫看见都会喵喵两声的有胡子成熟男子，大波浪应该看不上。

“年轻人瞎想什么呢！”胖婶把鲍鱼套餐重重地放在梁昊手里，“隔壁罗叔的罗，力气的力，罗力。”

噢，直接说魂斗罗的罗不就完事了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胖婶神神秘秘地冲他挤了挤眼睛，“听说那罗力早些年是个黑社会，收收保护费什么的，也不知道你老板看上人哪点……对了，回头帮我问问你老板他那个头是在哪烫的，回头我也烫一个。”

看不出来大波浪还是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子。

梁昊这么想着，临走前觉得大波浪等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人实在有点太惨，自掏腰包从胖婶那买了两杯酸梅汤回去给大波浪降降暑。

 

梁昊买饭回去的时候，大波浪正穿着个人字拖在正堂玩手机，手机咔咔开着公放，里面传来老郭絮叨抽烟喝酒烫头的调侃声。

“梁日天梁甜甜！去这么久我还当你掉进盘丝洞被蜘蛛精吃掉了。”大波浪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看见塑料袋里装着的酸梅汤，一把顺过酸梅汤戳开一杯吸溜了起来。手机里放着相声段子，梁昊戳开另外一杯准备吃鲍鱼套餐，“可拉倒吧，胖婶要是蜘蛛精那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去纱丽厂泡妹子。”

大波浪翘了翘兰花指，嗤笑出声，“得了吧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才不是唐僧，最多就是一西梁女儿国国王，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去。”

 

大波浪这里大部分时候没什么活需要做，反正梁昊作为一个配音演员，也不太指望能从古董店赚钱。好在大波浪不是资本主义剥削鬼，给梁昊提出了三七开的分成。如果梁昊能自己谈成一单生意，所得的票子他三大波浪七。

当时梁昊还纳闷，这大波浪不是每天都在店里么，怎么还会给自己独立谈生意的机会。

可没等他疑惑多久，大波浪就出门了。一个月之中他有时会出去几天，像姑娘们的生理期一样，说是去扫货，每次回来都会或多或少带上点扫来的古玩。

前两天大波浪刚扫货回来，这次他去的是一个叫石牛镇的地方，回来之后大晚上把梁昊从被窝里刨出来絮絮叨叨跟碎嘴子一样说了不少石牛镇的见闻。

“石牛镇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镇子格局是八卦型的，镇中有一个大石牛可气派了。现在响应新农村四化建设，好多古东西都没有了。”大波浪把玩着手里新收来的一个老钱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要不是店小，真想把那大石牛抬回店里。”

“抬呗抬呗……”梁昊上下眼皮直打架，想都没想随口回应他。

“哪那么容易抬来啊，那石牛镇现在被沧浪食品厂给占了，老板说自己跟这石牛合得来，每天都做好白斩鸡和红烧鸡去给石牛供着呢。”大波浪想了想，“我这次还收了个宝剑，你明天好好收拾一下它，碰坏了你就跟那石牛一样吃一辈子鸡吧。”

梁昊打了个寒噤，说好的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呢。

大波浪妩媚一笑露出小虎牙，不笑不要紧，一笑梁昊心都凉了。

大波浪笑成那样不是没有原因。

原因等到梁昊看到那柄剑的时候心底才明白个大半。

大……大……大波浪你没说这剑里住着个人啊！

“那说明你是有缘人呗，反正我可看不见什么人影。”大波浪趴在桌上吹电风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梁昊说着，“那人长什么样？帅不帅？”

梁昊看着从剑里跑出来的红衣须须男，客观地向大波浪描述了一下。

红衣须须啊……只要不是紫白须须就行。不过如果是紫白须须男，那么能够看见的有缘人就应该是自己了吧。大波浪心想。

出于某种善意，大波浪告诉梁昊这红衣须须男应该就是宝剑的剑灵。这么多年就住在剑里，想想也挺惨的。

 

此后梁昊每天清点收拾古董的时候红衣须须男都会跑出来找他说话。起初梁昊还问他为什么自己会是有缘人，难道红衣须须男是自己的祖宗。可红衣须须男每次都不回答这类问题，梁昊一问起来，他就瘫着张脸不说话。

后来梁昊得知红衣须须男名叫秦欢，那剑名为混元剑。

秦欢说自己是祭剑的中途临时决定不祭了，所以只有一魂二魄成了剑灵，其他魂魄轮回转世去了。

秦欢说自己生前有个特别愧疚的故人，去世时身边的陪葬品只有一枚翠绿的龙形玉佩。

秦欢还说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那位故人一面。

梁昊当时正在理货，随口告诉秦欢自己以后会留意他说的龙形玉佩，帮一个孤魂野鬼早日完成自己的夙愿。

秦欢听后只是叹气，叹明明同样的外貌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大约这个心愿再也不会实现。

 

诸葛胡同被列入拆迁计划，负责这项计划的是宝唐集团的董事长唐森。

大波浪平日里说自己遵纪守法，可真到了拆迁关头无论宝唐集团给多少钱他都不愿搬。情急之下，宝唐集团唐森唐总亲自出面来古董店里见了大波浪一面。

大波浪一见到唐森就觉得这个人呆呆的有问题。

虽然唐总对外号称智商一百四会造机器人，玩植物大战僵尸能把猪都杀死，可大波浪毕竟妖魔鬼怪的事情见多了，在这方面格外敏锐。倘若他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个唐森三魂六魄并不完整，很有可能缺个一魂二魄。

“你为什么不同意拆迁啊？”唐森在店里瞎转悠，看看货架上的瓷器玩玩手边的玉镯，一脸二世祖模样。

“我留着古董店是为了等人。”大波浪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帕开始做个骄傲的Drama Queen。

原本想着怀柔政策总能感动资本家几分，没想到唐森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直说这个借口太老套早就被用过了。“二环那个钉子户小楼你知道吗？就是耍猴姓武那小子的，说他留着小楼是为了等弟弟。人家那真是兄弟情深，你就不要借别人的说辞了。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创意！你可以说你留着古董店是为了等相好的嘛，这样编瞎话编得具体一点我才会信。”

这话真没法接。

大波浪扔了手绢冲到内室把跟剑灵聊天的梁昊揪出来，声泪俱下控诉宝唐集团那个傻董事长没人性。他明明真的是在等相好的，被唐森这么一说倒像个招摇撞骗的。

“那个傻小子缺了一魂二魄还这么嚣张，以后别落到我手里。”说着他开始咬牙切齿地凶梁昊，“这诸葛胡同要是保不住了我就把你脑子给拆了。”

还别说，大波浪说到做到，把人脑子给拆了这种事他做得出。

 

梁昊撩开帘子去外堂的时候，唐森的手机正巧响了。

手机铃声是《女儿情》“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这两句，很难想象一个大公司的二世祖会用这首歌作为铃声。

“什么？不拆了？改就地整改？噢，拆迁太贵了不如就地整改还能发展旅游业是吧……好的好的明白了。”

唐森转过头，在看见梁昊的一瞬间愣了愣。

梁昊亦然。

他看见了一张同一魂二魄的剑灵秦欢一模一样的脸，那是剩下的二魂四魄组成的唐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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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END

 

*这一世的岳日天姓梁是为了跟唐森对应。唐森是唐僧，所以梁昊的梁来自于西梁女儿国国王。

*秦欢部分灵魂融进混元剑的设定来自于仙剑三祭剑的龙葵。

*总得给唐少爷配个CP吧，不然怎么三生三世十里修罗场。

*存了点白老师的《大闹天竺》和本煜老师的《乘风破浪》的梗。